黃家章

日前，某車企董事長在公司2022年業績說明會上，就智能駕駛的發展和規劃做了一些闡述，引起了市場極大關注。論及無人駕駛，他直言：“無人駕駛都是扯淡，有些人弄個虛頭巴腦的東西，都是忽悠，就是‘皇帝的新裝’。”

(資料圖片)

他的理據之一，是該公司現有60多萬員工，想用機器取代這些人工都做不到，因為機器不可能模擬人工操作的每一種場景。固定生產線的工作，都無法做到“無人”，更何況是變化無常的實際路況？現階段不斷有人鼓吹的無人駕駛有很大的泡沫，有些僅是過度宣傳的產物，先是被資本裹挾著，加之某些汽車廠商吹噓到哪年要實現自動駕駛，現在時間到了，謊言圓不下去，股票市值下跌，然后就要逐漸回歸理性。

自動駕駛

不是“皇帝的新裝”

自動駕駛是“皇帝的新裝”？顯然不是。

一、安徒生童話《皇帝的新裝》里，“皇帝的新裝”等同于衣裝的完全沒有，是全裸真空，而不是類似于比基尼或游泳褲之類的部分衣裝。按照上述車企董事長的意思，全自動駕駛是泡沫，輔助駕駛卻是真實的場景，后者的存在，意味著自動駕駛已經是部分有，而不是全沒有。如此論，通過輔助駕駛已經部分實現了自動駕駛，顯然不是“皇帝的新裝”。

二、從受眾角度論，輔助駕駛乃至未來或可實現的自動駕駛，是可以普惠于全部汽車（而且不局限于汽車）駕駛員們的，絕不是只提供給“皇帝”一人獨享的“衣飾”，自然也不是“皇帝的新裝”。

三、從某些車企的情況來看，已經在輔助駕駛方面不斷地取得實績。比如，國內某龍頭新能源車企近日正式發布智能車身控制系統。這是汽車行業內首個新能源專屬智能車身控制系統，該系統涵蓋了感知層、決策層、執行層，具備智能感知、精準決策、高效執行的特點，可以實時感知人、車、路三者的狀態，可實現人、車、路、云、系統五大維度一體化協同，讓車身姿態更平穩，車內駕駛人員更從容。該技術不僅填補了國內在這方面的技術空白，實現了從0到1的突破，更超越了國外的技術水平，實現了從1到2的提升。可見，智能車身控制系統作為輔助駕駛系統，是自動駕駛的一部分，是先聲，也是序幕。

四、自動駕駛在哪一年能夠實現？早在幾年前，就有多種預言，在2022年能實現自動駕駛。現在時間已過，證明這個預言并不精準。但是，這些當時言之鑿鑿的預言踏空，并不能證明自動駕駛就是“皇帝的新裝”，不能證明自動駕駛就真的只是一個虛幻的遙不可及的春秋大夢，這與自動駕駛終將實現的預期，不是一回事。今天還沒有實現，并不等于明天也實現不了，這是兩碼事，而且存在著過渡的較高可能性或較高的概率——人類社會因此一直以來才能保持著進步，即使這種進步，可能要歷經艱難曲折，失敗99次，才贏來最后一次的成功。

五、回到業內關于自動駕駛從L1到L5的層級分析上看，L3已可實現有條件的自動輔助駕駛，L4是自動駕駛，系統可以完成所有駕駛操作，駕駛者可以解放雙手，L5則經過L1、L2、L3、L4 的不斷迭代升級，是無人駕駛，乘駕人員可在汽車里工作、睡覺、上網、聊天等。在最近的一兩年里，一些量產的新能源汽車已經搭載了L3、L4自動輔助駕駛系統，有機構預測，到2025年，全球L2級輔助駕駛智能汽車的滲透率可至53.99%，L3、L4和L5自動駕駛汽車的滲透率會達到1.36%。我們現在處在“握3坐4奔5”的階段，展望未來五到十年，甚至更短時間內，完全自動駕駛終會成為現實。

蓋茨：

自動駕駛將達到臨界點

歸根結底，自動駕駛不是一個紙上談兵的問題，而是要躬行、要篤行的實操大課題。

微軟創始人比爾·蓋茨，日前親自試乘了英國一家初創公司打造的無人駕駛出租車，當安全員啟動該汽車的自動駕駛系統時，蓋茨戲稱：“這將是世界上最簡單的工作。”

在試乘的過程中，蓋茨一直坐在副駕駛的位置，關注著這輛汽車自動行駛過程中的各項表現。與僅限于依據特定街道地圖行駛的自動駕駛技術不同，這輛汽車的自動駕駛技術更像人類司機，能夠持續學習如何在城市中駕駛，并進一步將這些駕駛知識應用到新的地區。

蓋茨試乘后的評價是：“精彩極了！”他指出，汽車自動駕駛在近年來取得了巨大進展，將在未來十年內達到一個臨界點，將會像以往個人電腦改變辦公室工作一樣，徹底改變交通運輸。此前，他已預測，長途運輸卡車可能會是第一種廣泛采用L3級及以上自動駕駛技術的車輛類型，乘用車可能會是最后一種。自動駕駛最終很可能應用到出租車或是租賃車上，因為租車公司每年因駕駛員造成的事故損失巨大，更渴望轉型為自動駕駛，這在理論上至少會減少出現事故。

馬斯克：

特斯拉不是汽車企業

4月18日，上海國際車展開幕，國內外1000多家參展商參展，超過150款新車全球首發，累計超1500款整車集中亮相。特斯拉則高調地宣布不參加此次上海車展，原因很簡單：特斯拉不把自己歸類為汽車企業。

特斯拉這種特立獨行，不是心血來潮更不是靈機一動，其實是有歷史緣由的。馬斯克對特斯拉的定義，并不是一個單純的汽車企業。一般人設想的自動駕駛汽車，就是汽車裝上了自動駕駛軟件與裝備，汽車能夠自動駕駛。特斯拉的自動駕駛汽車，則是一個最酷最現代化的辦公乃至生活場所，自動駕駛的汽車，只不過是這個場所的一部分功能，特斯拉是要打造一個將自動駕駛汽車囊括在內的移動新平臺。特斯拉不是一家汽車企業，而是科技企業，是對傳統汽車企業的全面顛覆性創新。就像現在的智能手機，不是一部單純的電話一樣。

馬斯克拒絕將特斯拉歸類為汽車企業，直接事關特斯拉的股票估值。正如一些汽車行業研究員指出的那樣，如果作為汽車企業，特斯拉現有的估值，肯定是虛高、不乏泡沫的。唯有作為一家科技企業，特斯拉估值才可能是合理的，未來也才可能出現更高的估值。有分析指出，持續降價的特斯拉，采取的是“剃刀與刀片”商業模式，即類似賣剃刀不賺錢，主要通過銷售快消品的刀片賺錢。銷售硬件即特斯拉汽車不謀求盈利，高利潤率來自銷售全自動駕駛軟件，從而提高特斯拉的企業整體盈利能力。作為科技企業的特斯拉已視自動駕駛，如囊中取物，遲早會水到渠成的。

期待自動駕駛早日落地

在過去十多年，我作為一個持有B牌駕駛證者，選擇了不開車。緣由在于自己開車，就要專心致志，大腦和手腳基本多要集中精力去做這一件事，要心無旁騖。而我恰恰是習慣于思考的人，駕駛中萬一分心與不留神，后果不敢想象，所以我選擇放棄開車。畢竟，每次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地，方法不會少。放棄駕駛獲得的最大樂趣，是我可以安步當車，或者就當一個純乘客。車行途中，我可以通過手機或電腦來處理事情，可以聊天，可以閱讀、思考和寫作——包括在旅途中寫作本文，這很重要，也很享受。

當自動駕駛在未來真正降臨我們的生活時，我可以繼續只當一個純乘客，所以自動駕駛是我翹首以盼的。有同樣期待者，估計會不少。

（作者為博士、證券市場研究資深人士）